现货工程院院士倪光南:“现货芯”有“两座大山 倪光南:上世纪50年代中科院计算所刚成立时,世界上能做大型计算机的只有美国、苏联等少数几个国家。当时我们的*台电子管大型计算机是仿苏联的,加上机房、通风设施,一台计算机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,非常壮观。 但是,要做比如天气预报、石油勘探等领域的研究时,我们自己的计算机不够用,所以还是要用进口计算机,这就要经过出口方严格的审查,而且出口给你的计算机不会超过我们自己计算机的水平。即使买来了,外国还会派人来看着,要求必须用于规定的用途。 现在,我们的超级计算机性能指标世界*,这是我们自己做出来的。从这个例子可以知道,不要指望别人会卖给你核心技术。 环球时报:“方舟1号”算是现货芯片的起点吗? 倪光南:现货芯片设计业的起点很多,“方舟1号”算是之一吧。更早在1988年,我们计算所公司,就是联想前身,开始做芯片,称为ASIC(集成电路),是孙祖希研究员带着年轻人去新加坡CHATER公司的设计实验室研发的。五六年时间里借用别人的条件,我们后来一共研发了5个ASIC,用在汉卡、汉字打印机、微型机上,获得了成功。2000年,《鼓励软件产业和集成电路产业发展的若干政策》,即通常所说的18号文件,规定对软件产业征税从17%降到3%,芯片设计业视同软件产业。所以,从那以后,我们国家的芯片设计产业就快速发展起来了。芯片设计类似于软件,依赖于人类的智力,跟工业基础关系不大,我们跟国外差距不是太大。 另一方面,在芯片制造领域,资金严重不足,没人愿意把资金投入到这样一个人才稀缺、获利周期长、失败概率比较大的高风险领域,所以,芯片制造一直没有太大起色,水平很低,甚至只能称之为“尝试”,谈不上产业。 难点——“我们的软件,谁来*个用?” 环球时报:您感觉掌握芯片产业核心技术zui难突破的点在哪? 倪光南:毫无疑问,芯片的制造环节是我们的短板,它有些类似于传统产业,依赖工业基础。我们经常在电视上看到那些穿着白大褂、在无尘环境里进行精密制造的场景,那是我们落后比较多的。芯片制造是个资金密集、人才密集、技术密集的产业,需要国家下决心,吸收社会资金进行大投入来追赶。 同时,芯片制造跟传统产业相比也有特殊性,它的规模效益特别明显,需要大投入。比如传统制造业的中小企业可以靠生产一两个零部件来生存,但芯片制造只有大企业才能活下去。 以京东方为例,它属于芯片制造业的一个分支,也是在持续投入10年后才开始盈利。华为、BAT目前都还没有介入芯片制造,即使对于这样的行业*,单独介入芯片制造的难度还是太大,不过,他们会以某种形式参与。 另外,“生态”建设也非常重要。芯片和操作系统构成基础,在它上面有大量软硬件构成一个体系,再发展大量应用形成对体系的支持,这就是一个“生态”。很多大的跨国公司都没有过“生态”这一关,比如Win(Windows+In)体系在PC上占统治地位,但在移动领域却被苹果和安卓打败。越没人用就越无法获得应用支持,越没有应用支持就越没人用,这是个恶性循环。“生态”一旦形成,那就是既成事实,垄断就是一种马太效应,强者愈强,垄断者地位很难被撼动。 |